汪國新詩書畫院落成感懷
全國政協委員、國家一級美術師、三峽畫院院長、著名書畫家汪國新的創作基地之一“汪國新詩書畫院”,在湖北宜昌市長陽古城落成。
山西作家王韻涵應邀參加“汪國新詩書畫院”落成儀式,感受頗深,寫下了這篇“感懷”。
雨中靜讀“書畫院”
從宜昌過長江,沿清江向西南行幾十公里,即到古城長陽。秋雨籠罩下的清江猶如一個羞澀的少女,還未揭開她神秘的面紗。我們一步步走近她,她的嬌容也一點點廓清。過了清江大橋就是當地政府花鉅資打造的 “長陽古城文化一條街”。占地數畝並由沈鵬、劉大為、馮遠題寫院名的“汪國新詩書畫院”就坐落在這裏。她背靠青山面對清江,含蓄儒雅,鐘靈毓秀,猶如一個江南處子。灰瓦,白垣,馬頭牆,典型的江南書院型“四合院”。是一座集展覽、創作、研討、會所、演出等為一體的多功能“藝術平臺”,蘊含著天人合一、景象萬千的氣場。
歲月如歌,仿佛穿越時空。為了珍藏!這次汪國新先生的夫人鄭桂蘭老師把他們幾十年人生所有的近千幅圖片讓我拷貝到一個足夠G的硬碟之上。有的從未發表過,是人生的經歷,更是人生的秘密!
汪國新詩書畫院實景
汪國新夫婦與長治友人在山西黎城采風考察
當年豆蔻年華的鄭桂蘭是長陽縣的團幹部,是年輕貌美的才女,追求的人可以想像之多,而那時的汪國新正失魂落魄,為生計所迫,為藝術所愛,他偷偷在長陽街上畫畫。因繪畫沒有“執照”,被抓住批鬥,認為他畫的是香花毒草牛鬼蛇神,沒有畫苦大仇深的貧下中農,沒有畫階級鬥爭的偉大勝利。一次,年輕畫家被眾人團團圍住,鄭桂蘭也出現在人群中,當汪國新看到鄭桂蘭時,猶如見到久別重逢的情人,竟敢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主動與之握手。而對鄭桂蘭來說,身為土家族少女,在結婚前是絕對不能與陌生男人握手的。按照土家族規矩,一旦握了男人手,就得跟人走,就得嫁給人家了,然而一對年輕人的手還是緊緊握在一起。有天作證!這就是後來被人們廣泛演繹的傳頌江湖的“第一次握手”。從此,他們攜手踏上人生之旅藝術之途、很難設想,別樣一種結緣對汪國新來說會是怎樣一種人生況味?
詩書畫院後面就是夢幻般的清江,當年江邊長滿了芭芒草!芭芒草無論什麼環境都能適應,越是貧瘠堅硬的土壤越能瘋長,就是在這裏鄭桂蘭構思創作了長篇小說《長長芭芒路》,就是在這裏鄭桂蘭完成了《長江三部曲》的再創作。就是在這裏汪國新走進了中央美術學院深造,走進國家美術館舉行了個展,就是從這裏出發登上瑞士領獎臺,走向全世界。鄭桂蘭陽光地坐在清江邊發出了“只要熱愛生命,苦難也是美麗的”的浩歎!這句名言和她穿著鵝黃毛衫的美麗倩影曾多次獲獎並為人稱道。
就是那塊鄭桂蘭背靠的石頭,就是那株高高的芭芒成了座標和參照!汪國新詩書畫院最終被神奇般地選址於此!
誰都不會隨隨便便成功。汪國新多次與我談到他成功的秘訣,除了有自我心性的定力外,更要感謝苦難的磨礪、挫折的洗禮。沿長江溯江而上,在源頭汲取力量,“搜盡奇峰打草稿,攜妻背兒天地跑”。長江流域上下求索後,又南下至珠江,之後挺進京都!到文化政治經濟中心與“高手”過招。他不斷修煉、不斷突破自我,以其雄厚實力迅速在人才濟濟的京師崛起,藝術上獨佔鰲頭。學術地位、藝術地位、政治地位、經濟地位的確立,決定了汪國新及其藝術的境界和品位。
有詩意的情懷才有詩意的人生,才有征途如詩的畫作。汪國新是個詩人,是個詩情奔放的“楚狂人”。只有把事業當詩來做,把作品以詩來品,才能視征途為坦途,才有藝術的前途!汪國新崇拜毛澤東“橫掃千軍如卷席”的詩情,更看好“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壯舉,也不乏花紅易逝紅顏不常美人遲暮的無奈。因此,汪國新的作品有力透紙背的磅礴氣勢,也有不可言說的似水柔情,更有忠信仁勇的民族血脈!
長陽縣縣委書記馬尚雲、宣傳部長肖發喜、縣委辦公室主任及文聯主席等人參與了書畫院的醞釀立項、建設施工、創意布展等,得以對汪國新鄭桂蘭夫婦有了零距離的瞭解。對汪國新夫婦歲月如歌征途如詩的藝術人生有震撼心靈的感動。他們不無感慨地說,苦難造就了英雄,奮鬥孕育了成功,苦難、奮鬥和成功是汪國新鄭桂蘭的人生三部曲。
由長陽縣委打造的典雅雋秀的南曲《江山美人》正在上演,拉開了詩書畫院落成開院的序幕。
醉裏憑弔“桑梓地”
一瓶湘泉酒陳釀下肚,醉于汪國新詩書畫院慶典而不能醉于曉川兄兒子結婚慶典實屬無奈。汪國新牽著我的手在燈光閃爍的夜晚去憑弔他的出生地、上學地、工作地、父親去世地……這裏是他的“桑梓地”,也是他的“傷心地”。
宜昌可以說是汪國新的“第二故鄉”,他祖籍在武漢江漢路上。當時的江漢路是武漢三鎮最為繁華的商業街區,那時的漢正街還是貧民居住地。那裏有他祖上的房產街鋪,當時是殷實的家庭。抗戰爆發後,汪家祖業在武漢會戰中毀於戰火。武漢淪陷後,汪氏全家隨大批難民沿長江西去,顛沛流離受盡千辛萬苦,最後落腳在宜昌勝利四路即原轉運街。汪氏先人靠打短工賣苦力,在此艱難地生存下來。1947年,國共內戰正酣,汪國新出生在飛機大炮硝煙四起的長江防線的貧民窟裏。童年的汪國新瘦骨嶙峋,大腦袋大眼睛。出生地的後院就是小學,現為稻花香便利店。他回憶到,那時在門口的梧桐樹下聽故事,聽嫦娥奔月,聽唐伯虎點秋香。特別是一個因戰亂逃至宜昌再也沒有走了的北京王老漢,一輩子沒有結婚無兒無女,滿肚子故事。那時,幼小的汪國新面對隔江的磨基山,想像那裏山外有山,一定還有廟,廟裏一定有白鬍鬚老仙……回憶青年時期,汪國新很傷感,那時母親每天為他送飯,蓋飯鹵雞蛋鹵肉泡椒,有豆瓣醬有芸豆。“我坐在後排,媽媽把手捂在窗上看我上課,把飯放在老師辦公室,吃完就趴在桌上睡一會兒。”憶起母親,憶起童年,他情不自禁,示我以手機拍照留念!他拉著我又走了一個“之”形的山崗,來到他曾經的學校。夜色中,他找到那棵巨大的香樟樹,告訴我,他就是在這棵樹下加入了少先隊。他用手剝了點樹皮,拽了幾片樹葉,裝在口袋裏。他清楚地記得他是301班,並指出了他教室的所在地。他的學校原是一座聖母大教堂,當時人們在裏面誦經,過禮拜,唱詩班唱著“小鳥在前面帶路,風啊吹向我們,我們像小鳥一樣……”“文革”中教堂被毀,教堂裏數以萬計的圖書被焚燒,鋼琴提琴被砸。教堂西側為外國人的墓地,有凱旋門、十字架、石碑。教堂東為外國神職人員的花園別墅,有葡萄架,正對的是寬大的客廳,客廳四壁為書架,真皮沙發就放在客廳的中央,還有旋轉步梯可以上樓。童年的汪國新立志將來一定要住上這樣的豪宅!現在,這裏的一切蕩然無存,成為宜昌中心人民醫院所在地了。
汪國新下榻的宜昌標誌性建築——萬達酒店,原是一個壕溝。那時的江面寬闊,溝渠與江平行,旁邊就是美孚石油公司,有高大的水塔,下面就是沿江派出所。兒時狂狷,下江游泳,被派出所幹警抓來責罰訓話,扣了衣服。派出所還在,當年被逮到認罪的房間還在。想起在那個角落寫檢查寫保證書,讓父親來簽字,汪國新頗為感慨。明年,這個地方將要蓋起一座比萬達還高的建築。滄海桑田之感油然而生!這地這房這樹這一切都使他不能自已!
離學校不遠的山崗下就是汪國新父親的去世地——勝利二路。那時父親才五十歲,彌留之際手一直在捶胸,不能說話了。汪國新讓我用手機拍下了父親臨終前的地方,現在是小商販的攤位。那時因無錢看病,父親在還有呼吸的情況下就被兩個人東搖西擺地抬上白龍崗草草掩埋。說到此,汪國新備感遺憾,為自己因無錢醫治,無力挽救父親而愧疚萬分,離醫院只有咫尺之遙卻未能就醫。幾十年來,這永遠是盤踞在汪國新心頭的一個陰影!
他要帶我去母親生活的地方。母親生前使用的一切物件都保留了下來。母親活了94歲。後來與妹妹生活在一起,由於路遠,沒有去。他表示等下次來是一定要帶我去看看的。
常言道,一個成功人士的背後必有一個偉大的女性!父親去世後,汪家生活更為艱辛!堅強的母親帶著全家兒女艱難地前行。打那時起為了母親的微笑,為了母親的尊嚴,成為汪國新創作不竭的動力!母親也為兒子的成就萬分欣慰,為汪家的中興驕傲不已。前幾年汪母去世後,在地方政府的大力幫助下,汪氏父母終於合葬于長江邊上的一塊寶地,兩位老人含笑于九泉。
來到楚水巴山影院,汪國新撫摸四根紫色大柱。撫今追昔,他在這裏的藝術創作已經萌芽,門房就是他的畫室,隔壁就是老師的婚房。院子裏四層小樓的二樓,後來成為他和鄭桂蘭的愛巢。當時那裏長滿芭蕉,他在此做體操跳高,兒子鑽鐵門看電影,寫下青春歲月詩作數百篇。
最後帶我到了他現在宜昌的家——世紀花園。那是個高檔社區,園裏植滿名花異卉,哥特式的建築風格,猶如置身西歐。汪國新的複式花園,裏面是名貴傢俱,露臺植滿桂樹,長著芷蘭,給人以桂馥蘭馨之感。汪國新現在的生活與父輩比可以說是天上跟地下,與早年的自己比乃今是而昨非。
霧裏三遊“羽化仙”
汪國新鄭桂蘭夫婦在回顧人生之旅和創作之時的關鍵時刻或迷惘之時,總好結伴來到三峽起始點的“三遊洞”,希望得到某種啟示或頓悟。多少次,他佇立三游面對峽江,思考著出世與入世的人生真諦,思忖著形而上與形而下的藝術考量。
在去往三遊洞的途中,汪國新說,西元六世紀有前三友白居易、白行簡、元稹;西元十一世紀有後三友蘇東坡、陸游、歐陽修;西元二十一世紀有新三友汪國新、鄭桂蘭、王韻涵。汪國新崇尚古之先賢仁人,假如白居易、陸游、蘇東坡有靈或再生,汪國新定會是他們的至交,他們會烹茶會論道。一個普通的洞穴,因為有了文化名人的造訪,成了千百年來人們趨之若鶩的地方。這就是文化的力量,是文化演繹著歷史。當途經十多年前百萬三峽大壩民工居住的棚戶區時,又讓人感到是人民推動和創造了歷史。
憶及當年,小學畢業時的汪國新已是一個嶄露頭角的小畫家。出壁報,寫海報,畫版畫,為了能自食其力,毅然到宜昌童裝廠當工人,即童工。瘦小的身體,繁重的勞動,掄著比自身體重還重的大斧劈開從神農架運來的粗大原木。13歲的汪國新,因有繪畫繪圖及書法的特長,後被調到童裝設計室設計童裝圖案。什麼鴛鴦戲水、喜鵲登梅;什麼蘭草、牡丹;什麼小鳥、蜜蜂等吉祥圖案題材都是他的長項。說到現在的“卡通”藝術乃為黃毛人,外國貨,齜牙咧嘴,嚴重衝擊著中國的傳統文化,這種洋玩意兒為汪國新所不齒!童裝廠原為一個民族資本家的公館,新中國成立後人去樓空,大房間做了車間,小房間做了辦公室、洽談室、設計室。至今汪國新還懷念這個無名無姓的資本家。歷史有驚人的相似之處,就在距汪國新13歲時工作的童裝廠幾十米處的一幢現代化的辦公樓裏,就是他33歲的兒子汪汀工作的辦公室,想起自己那時的工作環境,再看看兒子現在的工作環境,他有說不出的感慨。
在去往三游洞的江邊小廣場是鎮川門廣場,是古時“楚蜀之界”。每當重大抉擇,南下或北上,進或退,破釜沉舟或安身立命,鄭桂蘭總愛獨坐江邊靜思,看大江東去,觀潮起潮落,決定自己何去何從,把握自己命運的走向。
我們漫步在三游洞,汪國新看著4歲的小孫女汪子民熟練地用ipad拍照、剪輯、傳送,也下意識地感到歲月無情,時不我待。站在三峽起始點上,汪國新幾次與我合影,希望我能幹一番新的事業。建議我為他啟動“汪國新詩書畫院山西分院”和“京晉作家藝術家洗耳河創作基地”,弘揚民族精神,光大關公文化!院址就定在他親自考察過得太行山丹霞地貌,有美麗傳說的人傑地靈的洗耳河攀堡古村落!我頓感責任重大,任重而道遠!
如今,汪國新夫婦用他們對祖國人民的愛、對民族藝術的情,打造了一個全新的集繪畫、工藝、博物館、美術館、旅遊、房地產、酒文化系列產品等硬體加軟體的“藝術航母”。在湖北被譽為“宜昌出了個齊白石”,被收藏家稱作“中國吉祥畫家”。
同行的汪國新的“粉絲”胡慶林先生頗有感慨地說:“汪大師回宜昌不敢聲張,否則他會應接不暇,喜歡他的人太多了!因為他是宜昌人的驕傲!”
汪國新認為,真正的藝術家是大象無形的。要不斷地立相破相,不斷地結緣了緣。惟此藝術生命才會常青,藝術境界才能靈虛。關公、岳飛永遠是他的偶像和精神標高。文化就是 “文而化之”,要不斷分離融合,羽化才能“成賢”,羽化才能“成仙”,才能活出一個人的尊嚴,才能打造出一個民族的偉岸。
生命•愛情•藝術
在巴國楚地,奔騰的長江之畔是古彝陵;靜靜的清江之畔是古長陽;那裏是汪國新鄭桂蘭夫婦的生命之根、愛情之根、藝術之根,那裏是他們燦爛生命的發祥地,那裏是他們靈魂皈依的伊甸園。(王韻涵)
原載2012年11月3日山西《長治日報》,本網略有刪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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